很多网友讨厌“反思”这个词儿。一说别人好,或者一说咱们自己不好,这些友友就会以嘲讽的语气反问,“我们是不是又该反思了?”
其实,反思是一个人、一个社会的基本能力。失去了反思能力,人和社会就可能走上弯路、邪路、毁灭之路。
历史上,不管是因为高压,还是因为狂热,我们曾经多去失去反思能力,不能讲真话,不敢讲真话,不愿讲真话,整个社会成为一滩死水,家国遭遇重大失败和挫折。比如清朝,因为完全是靠铁骑和蒙骗得来的政权,所以统治者极不自信,始终处于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幻觉中,于是实行高压政策,特别是大兴文字狱,造成天下知识分子和有识之士噤若寒蝉。当西方进入科学大发现、科技大爆发的时候,我们的知识分子在干什么呢?因为整个社会失去了反思能力,我们的知识分子、精英人才都钻进了故纸堆里,去研究金石玉器、古玩字画、音韵训诂、考证考据,研究吃喝玩乐。所以有清一代,这些边缘学问特别发达,但正经的经邦济世的学问没人做。比如,明末清初的时候,中国的火器还基本和世界同步,但到了康熙后期却少得可怜了。天下太平了,康熙却夜不能寐了,就怕火器技术被汉人掌握,被地方掌握,哪一天大炮会对准自己。于是下令对火器进行严格管理,恨不得天下人都不懂火器之法才好,“庶四方不习其法不至流毒无已”。
说真话,就可能犯禁,所以大家只能说假话,溜须拍马,花面逢迎,善恶不分,以丑为美。这就是蒲松龄笔下的“罗刹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