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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宋太宗淳化三年,相州府清水县有个穷秀才名叫茂春生。茂春生娶了邻镇女子郜慧娘为妻,婚后次年郜慧娘生下一子,茂春生为儿子取名叫茂有为。他们的日子虽然清贫,不过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日子过得也算幸福。
为了养家糊口,茂春生在城隍庙边找了一个摊位,给人写字画画为生。有一年的冬天,茂春生照常到城隍庙去出摊,当他经过城外护城河时,远远看到冰面上有个窟窿,一只小手伸出水面拍打求救。
茂春生见有人落水,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便跳入水中救人。后来有赶集的人路过,纷纷搭手将茂春生和孩子救出来,等那孩子的家人找来时,茂春生早已离去。茂春生身子骨本来就弱,身上衣服被冰水浸透,等茂春生回到家中后便发起了高烧,到了半夜时分竟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茂春生一死,可苦了郜慧娘和茂有为母子,茂春生本就没有积蓄,郜慧娘东拼西凑才借来几两银子,为丈夫买了口棺材将其下葬。更加不幸的是,之后不久茂有为也因为缺衣少食罹患疾病,郜慧娘无钱为儿子请郎中医治,茂有为很快奄奄一息。望着儿子消瘦的面庞,郜慧娘不禁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让自己遭受亡夫丧子之痛。
此时,她有了轻生的念头,世间那么辛苦,干脆还是早日投胎往生算了。但是当他看到儿子时,心如刀绞,可怜儿子还未见过人世间的繁华。郜慧娘对儿子说道:“我儿,你有什么想要的没?”那茂有为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我想吃肉。”
其实当时郜慧娘已经有了绝念,她想尽可能满足儿子的心愿,然后带着儿子共赴黄泉,与丈夫团聚。郜慧娘擦了擦眼泪说道:“好,娘想办法给你做肉,你在家好好等着。”郜慧娘从自家走出,当时正是新年除夕夜,家家户户放鞭炮吃饺子,唯有郜慧娘独自走在街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郜慧娘身上并无分文,为了安葬丈夫,亲戚朋友的钱也都皆遍了,正所谓救急不救穷,有哪个敢再借给他们孤儿寡母?郜慧娘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最后一直走到二更时分。郜慧娘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南。当时街旁正好有一个大户人家墙上挂着腊肉,郜慧娘踌躇了一会,最后决定摘下一块,回去给儿子炖肉吃,以了儿子的心愿。
就在郜慧娘刚摘下腊肉时,那户人家有家丁出来放关门炮,瞧见郜慧娘正在偷肉,当即五花大绑将郜慧娘带进院中。那几个家丁嘴里骂骂咧咧说道:“这婆娘真是想瞎了心了,大过年出来偷东西,既然脸都不要了,干嘛不去青楼依门卖笑?”因郜慧娘是个妇人,几个家丁也没有动手打她,只等老爷过来发落。
郜慧娘趴在地上掩面哭泣,她一是悔恨自己一时冲动铸成大错,二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不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屋中走出,上下打量了郜慧娘一番后说道:“你这妇人,为何作此鼠辈之事?”郜慧娘哭着说道:“我家住在城北郊外,丈夫前几日病逝,为了安葬丈夫已经借遍乡邻,如今我儿子染病在床无钱医治,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吃肉,我只想满足儿子心愿之后,便共赴黄泉。但是我身无分文,最后不知不觉间来到贵府门前,见到老爷家墙上挂着腊肉,一时鬼迷心窍,想摘下来一块回去给儿子炖肉,如今被老爷抓个现行,任打任罚悉听尊便。”
那老汉听罢之后长叹一声说道:“看来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啊!但是你贵为人母,不能为儿子作此坏榜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老汉岂能见你母子不救?既然你是为你儿子还愿,我送你几条腊肉便是。不过如果你儿子重病在床,现在不适宜吃肉,我送你十两银子你先去请个郎中,等你儿子病好了,将来荣华富贵有的是。切记:蝼蚁尚且偷生,为人更应惜命。”
郜慧娘泪流不止,朝老汉拜了又拜,拿着腊肉和银两匆匆朝家中赶去。当时正好有个名医在城中逗留,郜慧娘将其请到家中给儿子看病,不久之后茂有为便完全康复。郜慧娘想回去找那老汉道谢,不过因为那晚天黑路远,郜慧娘再回去找时,早已记不清是哪一家。后来郜慧娘找到一份给地主家洗衣的活,虽然收入不多,但是维持他们娘俩的生计,还是不成问题。
茂有为被送入学堂,因为聪明好学,很快脱颖而出。茂有为有个名叫梁仕仁的同窗,也是十分优秀,两人志同道合视彼此为知己。到了腊月初九这一天,梁仕仁请茂有为参加他的生日宴。茂有为说道:“你三月份不是已经摆过一次生日宴了么?”那梁仕仁说道:“三月份生辰是我母亲生我的日子,腊月初九是我重生的日子,三年前我险些丧命,被别人救下这才死里逃生。”
听到这,茂有为不禁心中一震:“腊月初九是我父亲的忌日,他三年前在护城河救人后回家便死了,莫非我父亲救的那个人就是你?”最后梁仕仁将那日经过描述一番,果然是茂有为的父亲茂春生。得知茂春生因救自己而死,梁仕仁心中十分愧疚,当天带着自己的父亲到茂有为家登门致谢。
当茂有为的母亲看到梁仕成的父亲时,两人都十分惊讶,梁仕成的父亲并非别人,正是那晚郜慧娘偷肉时见到的那个老汉。原来,梁仕成的父亲名叫梁家成,是一个布匹商人,梁家成五十岁时才有了梁仕成这样一个儿子。有一天梁仕成跟着管家去街上赶集,偷偷溜到护城河冰上玩冰,不小心掉入冰窟窿,后来被好心人救起,可是等梁家成想感谢那个好心人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最后不了了之。
梁家成扑通跪倒在茂春生的牌位前说道:“茂先生大恩,梁某永世难忘,我们梁家九代单传,倘若在我这一辈断了根,将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茂先生泉下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他们母子两个。”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缘分,茂春生救了梁仕仁,而梁仕仁的父亲梁家成善举,救了茂有为母子。梁家成感念茂春生的恩情,将茂有为母子接到自己家中居住,每日悉心伺候。梁家成请来名师为儿子和茂有为传授经典,几年之后两人参加科考,皆是点中进士封官进爵。
后记:
世间因果就是如此奇妙,我们种下的善因,终有一天结出善果,这个故事就是善有善报的最好印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与诸君共勉。
【声明】
本故事为民间故事,纯属文学创作,故事情节人物角色均为虚构,旨在丰富读者业余生活,寓教于乐,请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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