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的文人大牛太多,而且大多脾气还不好,多有怪癖,轻易不会服人。例如,当年沈从文升正教授职衔时,刘文典还当面讥讽沈从文学识不够,就连陈演恪这样的人物,都被黄侃隔墙挤兑过。文人相轻莫过于此。然而有一个人却凭借自己出色的语言天赋,生生折服了这些国学大家。
当时,赵元任与王国维、梁启超、陈演恪并称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赵先生永远不会错”这是美国语言学界对赵元任的评价。著名语言学家王立、朱德熙、吕叔湘都是赵元任的弟子,出于对汉语言的卓越贡献,赵元任更是被尊称为“中国语言学之父”。中文系的同学没有不知道赵元任的吧。
赵元任在语言上的天赋有多厉害呢?赵元任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英、德、法、日、俄、希腊、拉丁等多门外语。赵元任的听觉异常灵敏,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一种方言,此后终身不忘。研究者称,赵先生掌握语言的能力非常惊人,因为他能迅速地穿透一种语言的声韵调系统,总结出一种方言乃至一种外语的规律。换句话说就是,赵先生是语言学的超级天才。
有次赵元任夫妇途径香港,在一家象牙工艺品商店购物,同行的友人听到赵元任与售货员以标准的粤语交谈,但是语速不快,觉的很奇怪。后来友人才知道,赵元任并不会粤语,但他是语言学天才,可以用拼音将粤语拼出。赵元任曾编了一个“好玩儿”的单音故事。故事名叫《施氏食狮史》不知大家读过没有。全文: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施氏视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施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施氏始试食十狮尸。食时,始识十狮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在清华任教时,赵元任表演过口技“全国旅行”,他一口气说了近一个小时,“走”遍大半个中国,每“到”一地,便用当地方言土话,介绍名胜古迹和土货特产。到了世界任何地方,当地人都认赵元任做“老乡”。二战结束后,他到法国参加会议。在巴黎车站,对他行李员说巴黎土语,行李员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巴黎人,于是感叹道:“你回来了啊,现在可不如以前了。巴黎穷了。”后来,他到柏林,用带柏林口音的德语和当地人聊天。邻居一位老人对他说:“上帝保佑,你躲过了这场灾难,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1981年5月21日,赵元任应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之邀,回国录制国际音标。录制时,他发了四百多种元音、辅音和声调,连非常细微的差别都十分确切,发音辩音能力与他20世纪30年代时一样。在座者无不惊讶,非常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