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因大雨造成城市街道排水不畅，甚至造成不同程度灾害的时候，总有人拿雨果说过的一句话说事： “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前些年，美国流行一套世界文学名著导读，天津外国语大学的张滨江教授牵头的翻译团队获取了该套导读的中译权。笔者原想认领其中两本的中译任务，一是《简·爱》（Jane Eyre），一是《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s），但掂量一番后，最终选择了翻译后者。雨果的这句话原本不是说城市市政建设或排水道如何如何，而是意在表达下水道是流亡者和弱势者的栖息地，下水道庇护了他们。
《悲惨世界》的中译本挺多，对下水道（sewers），有的译成“阴沟”“阴渠”，还有的译成“污水管道”。这样会产生几种中文语句，或是“阴沟是一个城市的良心”“阴渠是一个城市的良心”，或是“下水管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比较起来，还是“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或再简短一点，说“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更妥帖扼要。把雨果的这句话同城市的水准和形象联系起来的代表人物，当属龙应台女士。她认为，验证一个城市是否发达，是否美丑，一场大雨足矣。
大约在2003年，我随一个循环经济考察团到过法国巴黎，通过参观巴黎下水道博物馆，对这个历史悠久、工程巨大、造福巴黎一百多年的下水道加深了认识。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对巴黎下水道的建设有过简单记述，在那本英语导读中把巴黎下水道称为“怪物的肠子”，“我们了解到，巴黎的下水道曾是梦魇般的所在，我们还被告知，1802年的大水使垃圾和污物覆盖了城市大部分区域。一个名叫布吕纳东的人开始对下水道做出意义深远的重新设计。在一场霍乱爆发后的若干年里，这项工作完成了”。雨果的心思不在于巴黎下水道如何建设，但我们需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1854年，塞纳省省长奥斯曼男爵让厄热·贝尔格朗具体负责施工，到1878年，贝尔格朗和他的工人们修建了600公里长的下水道。随后，下水道就开始不断延伸，直到现在长达2400公里。请注意，那600公里长的下水道的修建费时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