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均阳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翅膀收拢，一双眼睛热烈的看着默小染，等着她好奇的问题。
偏偏的默小染一句话也不问，只是看着，眼睛里都没有一点惊奇和错愕。
“你不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沐均阳沉不住气的问着默小染：“你不想知道上面的海蛰和鱼是怎么回事吗？”
默小染将箭矢一抬对准沐均阳，神情淡然的反问：“你投降了黄泉？”
“呵呵，不算是投降，只是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他可以让你下来陪我，然后繁衍出后代，代代相传，为他看守着这里的一切。”.
说完话，沐均阳嘿嘿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他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来，还变得这么漂亮，我很喜欢你的眼睛，不，我是爱上了你的眼睛，如果是以前的你，我觉得还很排斥，现在，我都恨不得。”
嗖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中断了沐均阳后面的话，他的身影往后一躲，箭矢穿入那些白色的骨骸里，一阵白色的颗粒物飘起，一直往上，浮在那一层水波隔离之处。
很快有无数个黑影接近，那是默小染之前看见的鱼，它们争先恐后的去吃那些白色的颗粒物，津津有味，鱼嘴不断的撞击在那一层隔离水和下面空间的东西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默小染抬头，她看见一个一个鱼嘴挨着在她上空，尖锐的牙齿不断的咬合着，那声音在下面被扩散开几倍，她胳膊上的汗毛开始竖起，一层鸡皮疙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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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多么壮观的景象，百年以后，我们也会成为这白骨中的一员，然后被它们吃掉，在进入海蛰的身体里，得到永生。”
“你是疯子，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默小染没在射出箭矢，她将箭弩收好，里面的箭不多了，她必须省这点用，抬头看着那些吃饱了的鱼在摆动着鱼尾和鱼鳍，悠哉的游开，默小染身体一跳就跃向上面，只要到了水里，她就能游出去。
不过很奇怪的，她的身体怎么跳，她和那顶部的距离都没有一点变化，好像那顶部可以随着她的动作而改变拉高。
沐均阳已经走向骨堆旁边的骨堆，靠着一更大骨头看着默小染开口：“没有用的，你怎么都不能离开，即使到了水里，你也不能到水面。”
“你试过。”默小染回头看沐均阳，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沐均阳别开脸，不看默小染，也不回答她的话。
默小染没有在试那上面的东西，反正一时间走不了，她走到沐均阳跟前，盘腿坐下，问着他：“现在说说你和我们分散后发生了什么？你倒是很踏实安心的被黄泉摆布。”
沐均阳看着默小染，一动不动，眼珠都不转动一下，默小染也不动，任着他打量自己。
“黄泉太强大了，你和肖梦寒都不是他的对手。”沐均阳说着，脸上的肌肉扭曲，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因为自己很厉害，没想到在他跟前，就是细胞和巨人的差别，或许还不止，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没办法站稳，默小染，其实这里挺好的，最起码不会死。”
默小染看着沐均阳，然后说了一句：“你在现代社会里，有没有用鱼缸养过鱼？”
“养过，风水鱼，怎么了？”
“你不觉得，现在倒置了吗？”
默小染的话一说出来，沐均阳的脸色就变的很难看，他抬头看着上面悠哉游动的鱼，嘿嘿笑着：“别想糊弄我，现在它们可是被我调养着，我高兴了，就喂饱它们，我不高兴了，哼，饿着。”
默小染并不着急，她也不戳穿沐均阳的外强中干，只是继续的说着：“有一种鱼缸中的鱼缸，不知道你试没试过，这也是一种游戏，满足一些特殊嗜好的人群。”
沐均阳的手指着上面的鱼群问着默小染：“你是说我和它们都是黄泉养在鱼缸里的？”
默小染不点头，也不摇头，她提醒沐均阳：“你觉得这些骨头和同类的身体里飘逸出来的麻痹它们神经的东西，能维持它们那么大身体的需要吗？那么尖锐的牙齿，是怎么来的？”
沐均阳不出声，他的心紧缩着，之前好不容易自我安慰静下来的心，全被默小染给搅和乱了，他听见默小染继续的说着。
“如果我没推测错误的话，那烟雾就类似于大麻里的四氢大麻酚依赖性，黄泉确实厉害，他懂得的东西，比我们都更深，现代社会向着科学的方向发展，但到现在，我想都没有超越了黄泉说掌握的，不过他要的不是飞速发展的现代科技社会，而是另一种社会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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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的？”沐均阳颤抖着身体，他看着自信的默小染，脸上的表情有些的木讷。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默小染眉宇多了几分凝重对着沐均阳开口：“我能说是你告诉我的吗？碧落想让我知道一切，肖梦寒和韩勇他们想保护我，我既然在这里了，就不能脱身离开，更不想你们有任何的危险，不想看见我们一个一个被囚禁起来，成为被观赏的动物。”
黄泉对自己儿子的纵容，默小染有仔细的想过，那不过是对正喜欢着的宠物的纵容。
就像现代社会很多人养的可爱小猫眯，它偶尔的恶作剧和调皮，她们的主人都能原谅，这也限于被喜欢的时候，深远了想，就像是古代帝王的妃子，得宠了时无法无天，捧着怕晒了，含着怕化了，一旦失宠，下场没一个好的。
这些话，默小染没有说给沐均阳听，她心里担心儿子，只放在自己的心里，她不能莽撞不计后果的行动，连儿子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她的鲁莽只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沐均阳还在傻傻的看着默小染，久久的，他才绝望的发出一声吼叫，震的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颤抖。然后他起身，冲到骨堆里，不断的横冲直撞那些骨骸。
这一次奇怪的是那些骨骸只是被撞开撞散，并没有形成颗粒飘逸上去。
而外面的鱼也丝毫不对沐均阳惹起来的动静感兴趣，它们依然悠哉的保持着一个速度游动着。
默小染没理会沐均阳，她还有一点没想通，黄泉不满意这个地方，他说要重新回到现代社会，还是已经寻找到了另一个更合适的地方来进行他的宏图伟业？
联想到最近见到的血腥，默小染全身打了个冷颤，那个被垒叠起来在地下的尸山尸海，这里累累白骨，已经不能用亿计来形容，黄泉该是多么一个藐视生命的疯狂之徒？
沐均阳在发狂，默小染也没闲着，她站起身来，在周围走动着，她发现看着穹顶形的锅盖状的头顶，很象一个球形，她怎么走都看不到上面和脚下土地接壤的地方。
无数的尸骸堆砌占据了这里大部门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就是沙地，细沙绵软。
默小染挖了很久，下面还是沙子，她后来放弃了挖掘。
折腾够的沐均阳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默小染的身侧，突然出声问着她：“你是不是饿了？”
“恩，你有吃的？”
“没有。”沐均阳摇头，他对着默小染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来说着：“在这里，我感觉不到饿，也不想去尿尿拉屎，你看，连汗都没有。”
沐均阳说着，给默小染看他的额头，他折腾这么久，都没有一滴汗出来。
这个问题，默小染也发现了，她还发现沐均阳的神经有些的错乱，很容易被刺激的暴躁，神经脆弱，喜怒无常，在这里不吃不喝，不排泄，都可以成神仙了，就是神仙还有口腹之欲，还要有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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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
“怎么，还来个婚前体检，行，你尽管检查，我的身体可以壮壮的。”沐均阳笑嘻嘻的，伸出胳膊，给默小染检查。
默小染低头看着沐均阳，他的皮肤上散发着一种浅浅的光，如果不是仔细贴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默小染没有看见血管。
将手指搭在沐均阳的身体上，默小染神情平静的看着外面游动的鱼，一会又将手放在沐均阳的心脉处，依然一脸平静。
沐均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对着默小染说着：“天黑了，我困了，你慢慢检查，我先睡了。”
说着话，沐均阳直接的倒地，就这样摊开手脚睡着了，周围的光线慢慢暗淡下来，只有白色的骨骸散发出青白的光来，趁的周围一片森冷恐怖。
默小染低头看着沐均阳，他睡觉倒是安静，连呼噜声都没有一个，默小染又看向自己的手指，她没感觉到他的心跳和脉搏。
站起身来，默小染走向那高高堆砌在一起的骨骸，这些骨骸不是兽人的，也不是鱼类的，默小染看不清那骨骸的构造是什么东西。
寻找着那些形状怪异的骨头，默小染在沙地上慢慢的拼接着，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沐均阳是被一阵震天的声音给吵醒的，他醒来的时候，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头顶上，无数的大鱼小鱼在疯狂的用它们的头顶撞着那层隔着水和这个空间的东西，沐均阳吓了一跳，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整个的空间都在颤抖着，沐均阳突然想起默小染来，他转头去寻找她的身影。
他没看见默小染，却看见了他身边的沙地上，很多骨头被摆成了一个一个形状，那些骨头不再发出青白的光芒来，上面倒是有一点鲜红的血珠，凝而不结。
沐均阳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体，没有疼痛的感觉，没有伤口，应该不是自己的，是默小染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那堆砌的骨骸开始颤动，轰然的倒塌，就像一个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沐均阳看的发呆。
“快走，这里要塌了。”默小染的身体从不断倒下去的骨堆里冲出来，一把抓起沐均阳就往最空旷的地方奔去。
沐均阳愣愣的被默小染拉扯着，直到脚步停下，他才看默小染：“这是你做的，你怎么做到的？”
“只是寻找到它究竟是一种什么生物的骨骸，然后抽走最关键支撑的一根。”
沐均阳脑筋努力的转动着，他不明白，还是发觉了默小染话里有个重要的关节他没抓住。
头顶上的鱼越来越激烈的撞击着，它们的头破开，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烟雾，其他的鱼闻到那烟雾立即冲上去，哄抢着那烟雾，鱼群开始混乱起来，尖锐的牙齿不再只是咬在那烟雾上，而是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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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光球出现，急速的靠近中，不断的有鱼在减少，溢出更多的烟雾。
是那个海蛰，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在昏暗的水里炫丽无比。
默小染指着那海蛰，问沐均阳：“你吃过海蛰吗？能说说它是什么？”
“当然吃过海蛰，不过我不屑吃那样的东西，它不就是大点的海蛰吗？”
沐均阳指着那大海蛰，突然笑着开口：“你要是没吃过，现在就可以尝尝，咬一口，还新鲜的。”
默小染摇头，她知道沐均阳的性子又开始转变了，这让她有些的头疼，该怎么安置他？
“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成了海蛰，是不是就自由了？”沐均阳的声音象从很远的地方传进默小染的耳朵里，她心一突，转头看过去，没看见沐均阳，她感觉到脚下有东西，她低头看下去。
沐均阳倒在地上，神情迷离，一脸陶醉的说着：“那样，就不用担心每次的，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来吧，吃了我吧，让我们归于一体。”
默小染知道时间到了，她的手一伸，一条细细的丝线从护肘里被拉了出来，肖梦寒取了一段血蚕丝放在护肘里，他尽量让最小的空间发挥最大的作用。
用两个扁平的骨头前后护住沐均阳的身体，默小染用血蚕丝将沐均阳绑了个结实，一声清脆的裂响从头顶上传来，她一抬头，正好对上海蛰一条正努力伸进来的触手。
不过这一会光景，那海蛰大了一倍有余，整个覆盖了默小染上面的空间，看着越发的透着诡异的炫丽。
默小染深深呼吸一口气，拖着沐均阳避开海蛰攻击的范围。
海蛰越发的凶猛，默小染看着上面已经布满裂纹的空间罩，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破裂成这个样子都没掉落下来，水都没渗进来一滴，她真的怀疑这一招有没有用。
那些鱼一条也没有了，外面的水域漆黑的透着亮，有一种毁灭的压力笼罩下来，默小染静静的等着。
哗啦一声，那罩终于成受不住撞击，整个消失溶解在那水了，海蛰整个都随着水落下来，默小染顶着水流，一手提着沐均阳就往上面游去。
海蛰也是厉害，落势下去的同时，在默小染错过它身边的时候，一条触手闪电般的卷向沐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