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真的不容易,一场大旱,几地高温,许多省份水电皆缺,而其中,以重庆为代表的西南地方,形势尤其严峻,不光要忍受高温和大旱,还要应对来势汹汹的山火。
天灾是真的无情,看到山火把山城的座座青山烧得满目疮痍,哪个有心有肝的人不痛?我一个当母亲的人,要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被火烫着了,我简直心都快碎了。重庆遭受了这样的煎熬,我想此时此刻全国人民也是这样的心情。
但是我们不能光心碎就算了,碎了得再补起来,胸膛里的血液需要起搏器来助推流动,孩子需要母亲的科学照顾,重庆需要国家和人民的力量去解除烈火围城的危机。
国家和政府想方设法,从各地抽调了精干的消防力量来渝助战。有直升机的派出了直升机,有消防车的开来了消防车,有挖掘机的搬来了挖掘机。
专业的消防队伍前赴后继地从各地赶到了重庆,脚速比火速还快。据说好多赶过来支援的消防同志,还是当初从武警转下来的,他们看了一眼火势,唱了一遍军歌,就进去了。
民间的志愿者骑着摩托车奋不顾身地往火堆里扎,逆行的摩托车流让人想起了淮海战役的小推车,两只眼睛都看不到头。
火灾来临时人们往往背火而逃,所以敢于往火堆里扑的消防员,才会被称为“最美逆行者”。
而这一次,顺序变了,向火而行是主流,背火而逃反倒成了逆流。
这是何等了不起的力量。疫情闹了两年多了,要不是因为这一遭,老天爷只怕都忘了世界上居然还有群这么有种的人。
咱们重庆百姓是真的争气,面对这样巨大的困难和考验,没有半点气馁,想尽了一切办法积极自救。
北碚的缙云山火穷凶极恶,别的山头都扑灭了它还在肆无忌惮地烧。志愿者们一个接一个,戴着头灯和火魔连夜搏斗。天和人两股力量在缙云山上发生了强烈碰撞,争夺着这个夜晚的主导权。
左边是通红的山火,右边是幽蓝的灯光,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股力量好像就好像一撇一捺,交汇在缙云山上,我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大写的“人”字。
缙云山上本来是看不到路的,我们看到的,是无数人民用脚步汇聚起来的洪流。
夜色如此灼人,这个时候的缙云山上本来没有灯光,是无数志愿者用幽蓝的头灯照亮了这个红色的夜晚。
缙云山本来是没有防火墙的,是山城儿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一夜之间为这座不屈的城市筑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火长城。
什么是灯塔?什么是文明?不是只有伫立在哈德逊河口的金属神像才叫灯塔,才叫文明。那么小一群人,举着那么微弱的光,在那么大一座山上,和那么猛一场火争夺光明的主导权。
我觉得这也是灯塔,这才是文明。
有人说,救火路上逆行的摩托车流,和缙云山上蓝色的防火长城,都是一种象征。都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而它们就象征着我们这一代人的长征。
困难才不会因为你难,你怕,它就轻易绕过你了。山火多可怕,但只是感慨可怕有什么用?怕它它就不烧了吗?我们不去扑灭它,山火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自动熄灭的。
而且,不去面对困难,困难并不会自动消失。如果选择了逃避,那么代价只会传递给其他人。
我想起了美国西海岸的大火。在加州,几乎每年都要闹几场山火,因为火势太猛,光靠当地的消防力量往往覆盖不过来,有时候当地部门甚至还会从监狱里把囚犯拉出来充当救火队员。
加州的平头老百姓没办法,大火来了只能弃家逃命。而住在加州的美国权贵在干嘛呢?他们什么事没有,天干物燥,有些人还把本就紧张的用水拿来浇灌绿植了。
你越是这样,山火来年就越是变着法子地欺负你。大自然是最讲究唯物主义的,你平时不正视客观规律节约用水,灾难来了不发挥主观能动性动员集体扑灭火灾,那么苦难的叙事就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下去。
想不被苦难欺负,哭天抢天、求神拜佛是没用的,得勇敢地去和它作斗争。一个人斗不赢,就喊上一座城,再不行那就动员一个国。
700多年前,我们面对蒙哥的金戈铁马过来了;70多年前,我们顶着日寇的狂轰滥炸也过来了。5000年了,我们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会这么过下去。
这一次的重庆大救火,让我想起了《流浪地球》。为什么饱和式救援这个理念能够激起我们的强烈共鸣?因为它不光是电影情节的浪漫描绘,也是对我们中国人对命理的最大共识。
天不是最大的道理,命才是。正如我们的国歌中传唱的那样,为了拯救一座城市的生命,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又何妨?
能够筑起这道长城的英雄人民,我相信是不会被任何困难压倒的。如果真的存在神明,那神明就应该主动地为这样的人民提供保护,并为此感到与有荣焉,而不是反过来。
谁说我们中国人没有信仰?人民就是我们不变的信仰。如果一定要将信仰和神明划上等号,那人民就是我们的神。
人民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