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乐羊，后有甘茂，若非他们的国君明辨是非，大度敢当，二人纵有天降之才，也只能是枉然，更别提成就那番改变历史进程的大事了。
战国时，张仪临死之前建议秦武王打通三川（因韩国境内有黄河、洛河、伊河三条河而得名），为一统天下扫平障碍。秦武王极为心动，念念不忘，于是就叫来右丞相樗里子，与他商议。
樗里子又名樗里疾，是秦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母亲是韩国人。因为他的家乡在渭南阴乡樗里（今陕西省渭南市境内），所以人们尊称他为樗里子。樗里疾因为之前与魏章共同击败楚国，杀死楚将屈匄并夺取楚国汉中，因功被封在蜀郡严道县（今四川省雅安市荥经县严道镇），号称严君。在秦国，樗里疾被秦国人尊称为“智囊”，意思是非常有智谋。张仪出走魏国之后，秦武王也想在秦国设置相国这一职位，但又不想与东方六国类同，于是特意命名为丞相，并让樗里疾担任了右丞相，让甘茂担任了左丞相。
樗里疾对秦武王打通三川的提议极为反对，他说：“大王如果要去洛阳，就必须要攻打韩国，夺取韩国的宜阳。而通往宜阳的路不仅远，而且非常险要，秦军劳师远征，未必能迅速获胜，一旦两军相持不下，赵、魏两国再派出救兵，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认为绝对不可行。”
秦武王很不甘心，于是又叫来甘茂商议。甘茂是楚国下蔡人（蔡国被灭前属蔡国），曾拜下蔡的著名学者史举为师，学习百家学说。甘茂之前通过张仪和樗里疾见到了秦惠王，秦惠王召见他之后，经与他交谈，认为他很有才能，于是任命他为将军，叫他协助魏章攻打楚国的汉中之地。而他之前的上司魏章，此时见他进位为左丞相，十分不满，赌气离开秦国，跑回了魏国。
甘茂之所以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超越魏章等人成为左丞相，就在于他能恰如其分地迎合国君的愿望，并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国君实现这些愿望。当秦武王问他能否让自己实现游历中原的梦想之时，甘茂毫不推辞，就答应秦武王说：“您让我出使魏国，说动魏国共同攻打韩国。”秦武王非常高兴，于是派甘茂为使，前往魏国。
甘茂到了魏国，很快就做通了魏襄王的思想工作，使魏襄王答应协助秦国攻打韩国。甘茂知道右丞相樗里疾与自己持不同意见，于是就先派他的副手向寿回秦向秦武王报告说：“魏国已经同意协助秦国了，但虽然如此，我还是劝大王不要攻打韩国的好。”
秦武王对甘茂这前后矛盾的话感到十分费解，于是就亲自前去迎接他。等走到息壤（秦国东部城邑）这个地方的时候，遇到了归国的甘茂。
秦武王就问他说：“丞相您答应为我联合魏国攻打韩国，如今魏国已经答应了，您却又劝我最好不要攻打韩国，请问这是为什么？”
甘茂回答说：“韩国的宜阳，那是一个大县。长期以来，韩国把上党和南阳的物资都运往宜阳储备，宜阳虽说是一个县，实际上却是一个郡。如今我们的军队越过函谷关和崤山，不远千里去攻打宜阳，这不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时间就能攻得下的，过程肯定会非常艰难。以前，曾参居住在费地的时候，鲁国有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杀了人。有人告诉曾参的母亲说：‘曾参杀人了。’曾参的母亲根本不相信，继续在织机上织布。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跑来对她说：‘曾参杀人了。’曾参的母亲还是不相信，仍旧继续织她的布。但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跑来对她说：‘曾参杀人了。’曾参的母亲听了，立即扔下织机上的梭子，翻过院墙逃跑了。以曾参的品行和他母亲对他的信任，有三个人来说他杀了人，他的母亲都不敢再相信他。如今我的修养比不上曾参，大王对我的信任也比不上曾参之母对他的信任，而怀疑我的人，却不止三个。所以我非常害怕大王会像曾参的母亲那样，丢下梭子啊。之前张仪带兵向西吞并了马蜀之地，向北得到了西河之地，向南夺取了上庸之地，天下的人不因此赞美张仪，却都认为是先王贤明。魏文侯命乐羊攻打中山，用了三年时间才攻打下来，乐羊回朝之后非常倨傲，夸耀自己的功劳，魏文侯就给了他一筐诬蔑他的奏章。吓得乐羊赶快向魏文侯拜谢说：‘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大王您的功劳啊。’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从外地来的客卿，樗里丞相和公孙奭（音是）肯定会在大王面前不停地说攻打韩国的坏处，大王就一定会相信他们并下令撤兵，而秦国一旦撤兵，大王您就会落下欺骗魏国的坏名声，我也会得罪韩国的相国公仲侈。”
秦武王立即明白了甘茂的用意，他对甘茂说：“我不会听信他人谗言的，我可以跟你起誓。”于是命甘茂率兵五万攻打宜阳。
甘茂攻了五个月，也没有攻下宜阳，樗里疾和公孙奭果然在秦武王面前说甘茂的不是，并罗列了一大筐不该攻打韩国的理由。
秦武王动摇了，于是就派人传命给甘茂，准备要撤兵。甘茂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息壤”。
秦武王看到回信中“息壤”二字，立即想起了甘茂在息壤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和自己立誓时的情景，他惭愧地说：“是我辜负了甘茂啊。”然后增派五万大军，增援甘茂。得到大军增援的甘茂信心倍增，立即加大了攻城力度，先后斩杀韩兵六万，最终夺取了宜阳城，并渡过黄河，驻扎在武遂（今山西省运城市垣曲县西）。
韩襄王战败，只得派相国公仲侈入秦求和。
秦武王非常高兴，答应了韩国的求和，然后命甘茂班师回秦，留向寿镇守宜阳。自己则带着一班亲信，前往洛阳，一偿前愿。
节选改编自《华夏历史一本通》（张生栋著），更多精彩，请阅读原著。关注微信公众号zuojialengyuqing。
作者简介：张生栋（笔名冷雨清），男，甘肃武威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电影家协会会员。致力于历史、现实主义、科幻、悬疑推理小说等作品的创作。现就职于甘肃省武威市某机关。2011年发表长篇侦探小说《神探笔记》始受关注。编剧导演的警匪题材微电影《重生》、《网诈风云》、《警察别哭》、《蓓蕾之殇》、《守护者》、《神秘委任书》获热评。其中《网诈风云》获得甘肃省第二届“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幸福美好新甘肃”主题微电影大赛优秀奖；《蓓蕾之殇》获得甘肃省首届反邪教三微大赛优秀奖；《神秘委任书》获第二届“陇原剑”杯甘肃政法三微大赛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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